□文 练洪洋

    日前，挪用广州社会基金案开审，人们自然想到对此案穷追猛打的广州市人大代表杨承华。然而，自2006年3月愤怒质询自己的上级——广州市卫生局副局长、引起社会轰动之后，杨承华就不再是人大代表了。

    穷追社会基金挪用案、牵头关注广州水泥厂污染、提议农村改水、质询社区卫生机制改制……杨承华的每一个提案、每一次质询，都关乎市民利益，百姓福祉，这种人大代表，才是合格的代表，真正的代表。可他为什么不能连任？

    是选民抛弃他？这种代表，有群众意识，有代表素质，更有参政胆识，在众人诺诺的环境下，一士谔谔殊属难得，选民不选他还要选什么人？既然选民没有理由不投他的票，那究竟是谁看他不顺眼，非把他踢出去不可？在人大代表尚未真正实现民选的语境下，一位代表的去留也就没有多少民意含量，这是很正常的事；而在官意主导的政治范式中，枪打出头鸟，也不难理解。不难想象，如果杨承华也像许许多多的“鼓掌派”代表那样“听话”，也可以“无灾无害到公卿”。

    从民意角度强调代表权利和政府义务，相信许多人会听不进去，说多无益。其实，从执政的层面，赋予代表更大的话语权，并非是坏事。固然，忠言逆耳，总不如巧言令色来得赏心悦目，但是聪明的政府不能只养“吹鼓手”，高唱“太平调”，政府官员智商再高，也会犯错，需要谏士直言。改谬勘误，客观为百姓，为社会，主观为自己，政府也可以在不断的吐故纳新中获益——人民群众更拥护，执政基础更牢固。就说广州社保基金案，如果不是杨承华等代表及时揭丑，问题将会在假象的掩盖下继续恶化，窟窿也将越来越大，局面将会更难收拾。

    此时，我想起大海中一种有趣的生态现象：有一类小鱼，专门为那些大鱼清洁身上甚至口腔内的垃圾，使大鱼更健康。成群的小鱼游进口里，大鱼只要把口一闭，就可以享用到嘴的美餐，但它们都不会这么做。我不知道用它来形容人大代表与政府的关系合不合适，但它对我们的确有一定的启迪意义。■